Tuesday, June 12, 2018

《十九楼书房》第30期發人深思徵文(1998/99年)

年輕不可以複製,但可以完全記錄。

《剪髮》

留了3年的長發,及腰了,我摔摔頭,讓它們隨風飄起。

回國後,朋友們見到我的第一個反應如出一轍:“怎麼把頭髮留得這麼長?”

“現在不流行長發了啦!你沒看到現在最流行及肩的中長度髮型嗎?這樣才有性格呢!”

我笑笑:“長發就是我的性格,何須逐流?”

還記得那時,你說喜歡長發的女孩,我偏把當時已及肩的長發剪得短短,看得見一雙耳垂,然後裝作毫不在乎地從你面前經過。

我看得見你臉上的愕然,等待你的反應,但你只是淡然地撥撥我的頭髮,說:“你的樣子有點怪,傻傻的。”

故意的,我是。因為想極力掩飾對你的在乎,不是曾有位名作家曾說過嗎?先說我愛你的人,一定會輸。

我不想輸,也輸不起,尤其是輸掉你。

從那天起,你開始有了撥亂我頭髮的壞習慣,我竟悲哀地暗暗享受著這種親暱。可是,也就僅此而已。

3年後,我的短髮又悄悄爬到腰部了,而我們,卻依然僅此而已。

該是甦醒的時候了,我望著窗外的陽光燦爛。於是,我再次走進美髮院,坐下,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的頭髮,說:“我要剪短,到這裡!”我指著頸部。

髮型師把我的長發挽起:“很可惜呢,好不容易留得這麼長了!”

“剪吧!”我頓了頓:“但請給我留一條小尾巴。”

留著一小撮,只為了想讓你知道,我也曾經堅持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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